从国家级项目到爆破瘫痪，首条煤层气跨省管道的悲惨剧

发布时间：2025-04-23　点此：389次

《我国经济周刊》记者杨琳郭霁瑶

煤层气是一种广泛存在于煤炭矿井中的非惯例天然气，是优质高效的清洁动力，能够与惯例天然气混输混用。

在那个全球动力需求暴升、国内出资热潮高涨的年代，煤层气工业曾一度被寄予厚望。2005年前后，伴跟着方针扶持，煤层气工业一路“钱景”光亮，企业采气如火如荼，环绕它的对立博弈却一向不断。

这是山西通豫管道建成投产的布景。

可是几经曲折，这一国家煤层气展开“十一五”规划要点建造项目现在却走向了停运。

端氏—晋城—博爱煤层气输气管道端氏首站

“总不行能一条国家的要点项目管道没有气通吧。”13年前，谭传荣对他的管道项目还充满信心，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该项目为山西通豫运营的“端氏—晋城—博爱煤层气输气管道”，这是国家煤层气展开“十一五”规划要点建造项目，将煤层气资源从山西运送到资源相对匮乏的河南区域。可是，便是这样一条国家级管道，却长时间面对“无气可输”的局势。

是无气可输，仍是上游有意“卡气”？

其间，山西禁煤方针的施行给了管道一记重创。两次爆破事端，更让其处于瘫痪状况，这也揭开了背面运营的争斗与紊乱——运营深陷泥潭，股东反目乃至对簿公堂。

这个全国第一条跨省煤层气长输管道项目，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困局？

爆破背面的危险

“端氏—晋城—博爱煤层气输气管道”（以下简称“山西通豫管道”）于2011年建成投产，2019年12月、2022年5月，两次发生管道爆破重大事端，至今未能康复运营。

2022年6月，山西省政府安全出产委员会办公室针对第2次爆破出具的《关于山西通豫煤层气输配有限公司“5·30”走漏燃爆事端的通报》提到，事端暴露出以下问题：企业安全出产主体职责不履行，没有细心汲取“12 · 21”事端经验，加大安全出产投入，进步安全出产条件；汲取事端经验不到位；展开油气长输管道危险排查不细心；企业应急维抢才干缺少。

两次爆破，让长时间“懦弱”的山西通豫管道完全瘫痪。背面，危险重重。

端氏—晋城—博爱煤层气输气管道走向图

比年亏本、债款缠身

2007年，重庆三峡燃气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峡燃气”）联合中联煤层气有限职责公司(以下简称“中联煤”，中海油的全资子公司）等央企和山西当地国企，建立了山西通豫煤层气输配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西通豫”），担任管道的运营。

2012年，利市（天津）股权出资基金合伙企业（以下简称“利市基金”）参加，与三峡燃气一起建立重庆三峡动力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峡动力”），三峡燃气持股三峡动力51%；利市基金持有三峡动力46%股权，并直接持有山西通豫27.23%股权。

三峡燃气、山西通豫、三峡动力其时的董事长、法定代表人都是谭传荣。

其时的愿景是，新公司三峡动力担任配套管道上下流企业，出资建造煤层气输气支线管道、LNG液化工厂、储气库等，打造整合煤层气中下流一体的工业链。

“建立这个公司的时分，远景很好、出资很大，而利市基金也没这么多钱。咱们老板（谭传荣）这个项目刚刚作业，资金也适当严峻，确实需求一家新的出资商进来。”三峡燃气作业人员于云说。

2015年6月，由利市基金举荐，中航信任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航信任”）带来了资金。

中航信任看中了工业远景。中航信任方面说，依据对该职业特点及山西通豫、三峡动力未来事务整合的期望等，赞同对山西通豫及三峡动力进行信任类股权出资及告贷。

可是，尽管多方的期望夸姣，实践却不尽善尽美。无论是三峡动力，仍是山西通豫，运营状况一向在恶化。

山西通豫管道于2011年开端运营。曾任重庆三峡动力有限公司高管的王浩宇告知记者，管道运营没有“吃饱”，盈余才干一向不行。

而项目出资了7个多亿。于云说，直到2019年，三峡燃气交出山西通豫管理权的时分，还没把出资完全收回来。

其间，还有4.2亿元的一笔巨额资金被“糟蹋”。

2015年，中航信任向三峡动力增资2亿元，占股25%，还向其发放告贷2.2亿元，年息15%；增资山西通豫2亿元，持有25%股权。

中航信任给了三峡动力一共4.2亿元。

由于三峡燃气及利市基金预备参股香港上市公司亚美动力（02686.HK，现在已私有化退市），所以，这4.2亿元没有直接用于管道的出产运营，而是被用来买了亚美动力股票，由于其掌握着上游的气权。

其时，三峡燃气和谭传荣的主见是，整合上中下流工业链，经过入股亚美动力，扩大山西通豫和管道的气源，进步成绩和赢利，并终究完结三峡动力的上市方针。

没想到，股价由购买时的3.00港币/股在10天左右敏捷跌落到1.10港币/左右。

“这笔钱适当于吊水漂了。”于云说。

其时，山西通豫和三峡动力还寄期望于这笔买卖能对公司的长时间运营带来助益。2015年8月，三峡动力向中航信任做了事务开展通报，其间提到，亚美动力短期的股价动摇不会对公司的长时间战略出资发生重要影响，气量和气价优惠为公司带来了成绩进步，三峡动力的兼并赢利将在本年如期完结赢利许诺。

后来，事情的展开和期望相差甚远。

中航信任方面称，三峡动力增资亚美动力后，亚美动力未按三峡燃气及三峡动力原想象和预期增加对山西通豫的供气量。

亚美动力和三峡动力方面的协作呈现裂缝，气源问题没有处理，后者的成绩也一向未到达预期，乃至走到了比年亏本、债款缠身的局势。三峡动力的上市方针更是遥遥无期。

此前，2015年6月，中航信任与三峡燃气、利市基金、谭传荣、三峡动力等到达协作时，条款中有约好方针赢利。

记者取得的法院判决书显现，三峡动力2016年、2017年净赢利分别为-3476万元、-3016万元，均为负值，未到达协议中约好的13000万元和20000万元的85%；山西通豫2015年度净赢利为977万元，2016年度净赢利为432万元，2017年度净赢利为5434万元，2018年度净赢利为604万元，2019年度净赢利为-690万元，亦未到达协议约好的7500万元、11250万元、16876万元、25313万元、38000万元的80%或85%。

此外，除了上游供气长时间缺少，赢利不及预期还有一些其他要素。2018年5月，三峡燃气和谭传荣曾向中航信任解说了多方面原因，如受方针影响，下流商场天然气价格大幅跌落，起伏大大超出上游气源价格降幅；依据相关规定，管道管输费下降；受山西冬季保供方针影响，输气量大幅压减等。

这仅仅冰山一角。

山西通豫管道施工现场

“烂摊子”就这样搁着

“出资太大了，山西通豫出资7个多亿，再加下流管道和一些配套项意图出资，已近20亿，就算超出国家发改委核定的管输费价格，出资回收期也很长。”王浩宇告知记者，为了维持下去，（谭老板）本来的打算是，等产值上来、气多了之后，运营状况就能好一点。

“他先是和银行告贷融资，但过了几年，管道运营负荷仍是没起来，再加上冬季山西当地政府限气出省，继续几年都是这样，下流用煤层气的客户越来越少，对公司落井下石。后续银行融资也比较困难，就开端融资租借，年息15%，乃至更高，2015年至2018年期间从中航信任等多家组织融资告贷，均匀年息超越了15％。”王浩宇说。

据他介绍，山西通豫每年的资金本钱就高达一个多亿，还有折旧本钱、员工工资本钱等，算下来运营赢利高的时分也很难掩盖这些本钱。雪球越滚越大，债款底子还不上。

“即便到后边，局势好一点，但也添补不了前几年那么大的窟窿，净资产都快亏得差不多了。”王浩宇说。

“上游欠着供气商气款，下流又收了客户的预付款，债款缠身。没办法，三峡动力在山西和河南的项目股权经过债转股和股权质押的方法，抵给中航信任和融资租借组织。下流公司如洛阳通豫、LNG工厂等一系列工业悉数受影响，由于都是相互担保的。”王浩宇说，“债权人一向要求还账，公司还着利息，本金也到期了。”

“一向耗到了2019年6月底，谭老板把山西及河南等地的公司运营管理权交给了二股东和三股东，也便是利市基金和中航信任。”王浩宇说。

2019年6月，三峡动力三方股东签定了管理权移送协议，协议清晰山西通豫由股东利市基金担任运营管理，股东中航信任担任监管，三峡燃气作为股东不再参加山西通豫详细的运营管理。

“二股东、三股东也没管成，他们就保管给四川明昇动力开发有限职责公司（以下简称‘四川明昇’），没过多久，管道就爆破了。爆破后，中心修好作业了一段时间又爆破了，之后管道就完全‘搁’这了。”王浩宇说。

2019年11月，山西通豫赞同将运营管理作业托付给四川明昇。天眼查信息显现，四川明昇实践操控人和亚美动力董事会主席为一人——明再远。但之后，由于未签定保管协议，保管行为未施行。

“一开端有一份保管协议，但后来二股东、三股东觉得保管不合适，就开了董事会，聘任原亚美人员。等于说，亚美的人从亚美辞去职务，然后山西通豫再从头聘任他们做高管，包含总经理、财务人员等。”王浩宇说。

这之后，当年12月，就赶上了管道第一次爆破。

到现在为止，管道还没有看到康复运营的期望。

“山西通豫下流的两个公司现已破产重整了，这么多年盈余才干不行，外债也多，管道又爆破两回，政府也不让通气，现在便是一个‘烂摊子’，亚美也救不活，现在就这样搁着。”王浩宇说。

《我国经济周刊》记者联络利市基金履行事务合伙人马明，问询管道的供气和运营问题，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条管道所涉公司的要害人物也值得注重。

2020年12月，谭传荣因“挪用资金”被警方拘捕。2023年3月，中纪委官网发布，航空工业原总经济师姚江涛也因涉嫌严峻违纪违法，接受检查查询。姚江涛落马之前，担任中航信任董事长。

山西通豫管道施工现场

上游为何不肯供气

即便在正常运营的8年时间里，这条国家级管道也长时间面对着供气缺少，管道运能一向得不到有用开释的为难境况。

据了解，管道核准规划输气才干为10亿立方米/年，最大输气量可达20亿立方米/年。可是在管道运营的8年来，输气量累计只要大约30亿立方米，远远低于开端规划的输气量。

“这是由于上游气源缺少所导致的成果。”于云说。

上游山西境内的沁水盆地煤田本来归于煤层气较足够区域，又为何会供气缺少？

气源是一块“心病”

于云告知记者，煤层气的挖掘权是由中联煤担任，气体出售则是包给了亚美动力。

环绕管道的供气问题，记者曾前往中联煤采访，但直至发稿前，中联煤并未就相关问题作出回应。

“管道投产之后，刚开端上游的挖掘量确实有限，挖掘商也不行能把气全给通豫，终究人家卖产品不行能就卖给你一个客户吧，不肯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王浩宇向记者介绍了山西通豫管道投产之初的状况。“山西通豫自身没有气源目标，你只能从人家那里买多少算多少。”

气源是整条煤层气工业链的源头和要害，怎么取得安稳贱价的气源供给，成了其时山西通豫的一块“心病”。为了拓气源、增气量，山西通豫方面也确实做出了相应的举动，其间就包含上文提到的对亚美动力的股权入资。

“咱们出资亚美动力的战略是经过成为其股东，然后确定足量气源并取得优惠气价，继而择机增持其股权，终究取得其肯定话语权。”在2015年8月，三峡动力向中航信任供给的一份事务开展通报中，如是表述其增资意图。

气源缺少的状况好像一度得到了好转。事务开展通报中，三峡动力表明，成为亚美动力股东后，其气量已开端大面积向山西通豫歪斜，进入当年8月后，山西通豫每日输气总量超越136万立方米，并悉数在下流消化，仅亚美动力一家的供气奉献就到达110万立方米。“按此日输气量推送，山西通豫从现在起，年输气量将进入5亿立方米年代。” 事务开展通报中如此等待。

入股亚美动力后气源为何仍缺少

可是现实却是，巨资入股亚美动力后，气源缺少的对立终究并未处理。

“（入股后）尽管好了一点，可是或许由于联络没处好，横竖（亚美）跟咱们的协作不是很愉快。”于云称，“咱们买了他们的股票，成果还卡咱们的气。”

“上游供气量长时间缺少，管道产能一向得不到有用开释，亚美动力日供气量不低于120万立方米的口头许诺长时间未能实现。”2018年5月，三峡燃气发至中航信任的《履约通知函》如此写道。

“口头容许管用吗？没有协议都不管用的，没有落在纸上和协议上的东西，没办法。”王浩宇关于其时没有签下协议有些不满。

那么，亚美动力终究为何不肯供给足够的气源给山西通豫？

据悉，亚美动力董事会主席、四川明昇实践操控人明再远，也是新天然气（603393.SH）的董事长。2018年，新天然气收买亚美动力；2023年7月，新天然气完结亚美动力私有化退市，后者成为新天然气全资非上市子公司。

王浩宇和于云均以为，明再远是在打山西通豫股权的主见，亚美动力是有方案地想“吃掉”山西通豫，打通工业链中下流，气源是其一个筹码。

从成果来看，据王浩宇泄漏，在山西通豫管道遭受运营困难之后，下流的洛阳通豫破产重整被他人接了，LNG工厂破产重整则是由亚美母公司新天然气接手。

环绕相关问题，记者致电亚美动力董事会主席、履行董事明再远，其要求记者联络其董秘刘东。但记者与刘东取得联络后，对方回绝泄漏相关信息。

不仅仅从亚美动力，三峡动力也企图找过其他气源拓宽途径来历，例如从晋煤蓝焰等上游气源方购气、向中石油请求开口气源目标，与山西国化动力进行协作洽谈等。但直至管道停运，气源缺少的问题仍然未得到处理。

在王浩宇看来，上游公司不肯意给他们供气，其间一个原因是，相较于将气运送给管道，卖给其他途径能够到达更多终端商场。王浩宇告知记者，当地挖掘出煤层气后，在气田邻近修建了许多液化天然气工厂和紧缩天然气气站。如果把气直接卖给工厂，经过罐车或许大槽车命运，能够将气运送到更多当地。

“管道通不到的当地太多了，这些当地就会许多用液化天然气的方法去运送，基本上当地卖其他途径的量就占了60%以上。”王浩宇说。

还有价格要素。在我国石油大学（北京）动力经济与金融研究所所长郭海涛眼中，这背面是一本经济账。由于管道命运受政府价格操控，关于上游公司而言，卖给管道的气价相对廉价。但若是经过其他途径命运，给到的价格就更高。“所以把控着上游资源的企业，当然是谁出价高就给谁。”

郭海涛以为，长时间气源缺少暴露出山西通豫管道建造之初，商务形式缺少可继续性，没有必需的气源支撑，再加上管道的不行移动性，很难灵敏地寻求新入气源，为后期运营埋下了难以克服的危险。

“许多项目在方案建造管道之初，往往把远景想得太抱负，想象特别好。但实践上在建管道的时分，关于上游资源的保证判别不精确。建一条管道，考虑的中心问题应该是上游资源的保证程度和下流商场规模之间的匹配度。当匹配度呈现距离，方案与实践就会呈现误差，终究便是气不行，又找不到新的气源，导致管道没办法正常作业。”郭海涛向《我国经济周刊》记者直陈。

省份间的资源抢夺

供气缺少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省份之间存在资源抢夺。

王浩宇对《我国经济周刊》记者说，之所以气源问题一向得不到处理，还由于上游所在地政府出台的“就近运用，余气外输”方针，约束了冬季上游气源跨省运送的量。

“咱们也找了许多供气商，像中石油华北油田、晋煤蓝焰这些，都给咱们供气了。但都存在相同的问题，夏天的时分量挺足的，冬季的时分就不行了。”王浩宇说。

这一方针的推出让山西通豫始料未及。

“山西自身供气方面是相对充裕的，河南工业比较发达，用气则相对严峻，河南又需求这些清洁动力，那么把山西的气运到河南，最简略的方法便是这条跨省管道。”在与记者谈到最初为何建这条管道时，于云如是说。

“一是，河南是人口大省，有许多的民用需求。二是，那几年河南的工业经济增加比较快，许多企业用气量特别大。那几年，刚好又是国家大力整治大气污染的时分，大力推进‘煤改气’‘煤改电’，所以对天然气的需求用量陡增。而山西是产煤大省，其时环保限产力度没有河南大，两个省份之间关于天然气的需求量距离很大。其时河南的天然气总用量大概是山西省的3倍。”王浩宇进一步向记者解说了其时两省的用气状况。

作为一条跨省管道，山西通豫链条上头是资源所在地山西，链条下头是利益主体河南。而这也就存在一个先天的上下流之间的利益格式对立，即资源所在地需求承当环境被损坏的危险，并且由于经由管道运送的气价受政府操控，因而给到居民用气的价格相对低价，在这样的状况下，关于上游资源所在地的省份来说，跨省运送气体，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据王浩宇描绘，2016年曾经下流公司如洛阳通豫所接受的气量还算比较正常，“由于那会儿煤层气的用户比较少，商场需求还没有那么大，供气缺少的对立不是很杰出”。

转折点是在2017年的冬季，发气愤源地闹“气荒”事情。

彼时，为了呼应“煤改气”“煤改电”，山西实行了“自我加压”式的禁煤方针。数据显现，2017年冬供期间，该省用气总需求量达35亿立方米，同比增加到达52%，远超全国22%的增幅。省内用气量激增，资源供给量却十分有限，由此带来了天然气供需缺口。

“山西不喊、不要，不等于不缺气。咱们对本年的用气状况细心酌量、重复核对后发现，今冬明春的硬缺口仍有12亿立方米，现在山西的天然气供需严峻，已达二级呼应程度，供气局势越来越严峻，太原及周边区域再无‘压非保民’空间。”2017年12月，在为中心迎峰度冬动力供给保证督导调研组特别举行的座谈会上，时任山西省发改委副主任赵友亭谈及山西天然气供需状况。

在这样的布景下，为了优先保证民生用气，山西省政府专门建立了山西省天然气（煤层气）迎峰度冬应急保证领导组，并拟定出台了相应的施行方案。自此，山西省为了履行“就近运用，余气外输”的准则，优先保证省内气源供给，严控煤层气经过管道和LNG外输，逐步压减向省外管输企业运送气源。

尔后，山西通豫管道输气量大幅压减，从2017年10月份的日最高180万立方米压减至2018年一季度期间日最低20万立方米。导致2017年和2018年山西通豫公司预期收入和年度赢利严峻下滑，资金周转落井下石。

“最严峻的时分是2017—2018年和2019—2020年的冬季，基本上冬季处于阻滞状况，乃至比本来的量少了90%。”王浩宇告知记者。

“河南省发改委、动力局，也给上游省市发改委、动力局去过函，咱们也做了好几年作业，都没有用，人家便是优先本省。一到冬季就缺气，那么对下流的客户来说这种状况一向得不到处理，人家也不肯意从你这管道买气了。”提到那几年的阅历，王浩宇的话里泄漏出无法。

在我国石油大学（北京）动力经济与金融研究所所长郭海涛看来，山西这一做法也是适应国家“气代煤”方针的需求。

“尽管山西是动力大省，但首要是煤炭，与其他动力比较，天然气仍是稀缺资源。所以，在阅历了2017年和2018年的低谷后，跟着煤层气开端再次逐步上规模，为了满意本省的需求，也只能优先‘就近运用’。”郭海涛说。

郭海涛以为，关于山西而言，“就近运用”的准则能够从两个视点剖析来看。一是环保的视点。“关于山西而言，它长时间采煤用煤，关于环境损坏其实很严峻。那么煤层气的运用，关于山西用能质量的进步、环境污染的缓解都是很有协助的。”郭海涛说。

从经济视点来说，郭海涛以为，山西的做法也是能够了解的。依据方针，中心和当地会依据开发运用状况对煤层气挖掘供给方针支撑、鼓舞出资、直接进行资金补助等，当地政府为煤层气工业展开投入的各类资源数量也是适当大的。把气源留在本省，适当于把一部分补助给了本省内的老百姓。所以，操控气源外输，也是将财富留在本地的一种方法。

缺气的省份该怎么办

管道建造之时，煤层气开发在我国处于较为开始的阶段。作为清洁动力，煤层气也备受顶层规划注重，其开发被列入了国家“十一五”动力展开规划，一系列鼓舞方针相继出台。动力大省山西的煤层气产值一向相对足够。彼时，河南工业经济增加敏捷，对天然气需求量陡增，在这样的状况下，补偿河南的用气需求，成为建造这条跨省管道的初衷。

一条国家级煤层气管道一步步走到了今日。那么，曾被寄予厚望的煤层气远景怎么？

“至少到现在为止，建管网，关于煤层气职业来讲或许还不是首要事项。中心其实是上游的勘探开发问题。”郭海涛表明，现阶段煤层气的首要对立仍是在气源开发层面，这里边技能问题、气权煤权等要素错综交错。

煤层气要进一步展开，相同也存在许多其他客观要素的约束。郭海涛进一步弥补道，我国煤层气资源量并不低，但受制于地质条件和技能才干，挖掘难度大、本钱高，实践可运用率并不高。

数据显现，2022年，全国天然气产值2178亿立方米，其间，煤层气产值115亿立方米，占比较少。

“作为清洁动力，煤层气有它自身的价值，咱们要尽或许充分运用。一起，在可见的未来，煤层气首要仍是天然气资源的一个弥补。”郭海涛的判别依据当下我国地质条件和煤层气的挖掘技能。他以为，在短期时间里，煤层气很难成为动力商场的主力，更多是和其他清洁动力进行交融运用。

已然建跨省管道存在危险、煤层气自身可运用率又不高，那缺气的省份又能做些什么才干保证居民用气？

郭海涛比较看好国家管网的重要效果。“国家管网公司能够统一规划，建造这些要点管线。”他以为，管道这类基础设施建造，仍是需求在当地政府与国家管网公司之间的协作下才干进行建造，而不仅仅是企业行为。

一起，他还强调了政府的效果。

“要让老百姓用上高质量的气，又要让他们接受得起，那么就只能由政府来承当其间的作业。”郭海涛解说道。现阶段，政府从环保视点动身，期望社会运用天然气等清洁动力，但这些清洁动力的价格往往比较高，要让老百姓用得起，就得由政府想办法进行统筹补助。

但财政补助的效果也是有限的，关于广阔农村区域的大众而言，现阶段包含天然气在内的清洁动力价格并不廉价。

“所以终究仍是得靠经济展开。经济展开好了，老百姓收入上去了，才干负担得起高质量的动力产品。”郭海涛说道。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于云、王浩宇为化名，文中图片均由受访者供给。）